秋季已经悄无声息的到来了,虽然天气还并未完全变冷,但是郝家沟地处山区边缘早晚的气温已经接近深秋,在温泉山庄拿着望远镜远眺群山可以欣赏到山中已是一派深秋景色。
老黄一大早就起来了,先把那台天籁车给擦洗干净,如今老黄已经是左总的专用司机兼山庄车队队长。郝虎在家里等着准备去戒毒所了,所以这擦车的工作只好老黄亲自来做,现在山庄也没几台车了,左京以节约开支为名把二十万以上的车全部卖掉,顺便把原来郝家的几个司机全部赶回家。今天这车左京吩咐给郝杰用让他送郝虎去戒毒所。
郝小天跟着堂哥郝杰在后面提着行李,郝杰则伴着郝虎一路好言好语的劝说着二哥能乖乖的去戒毒所治疗,郝虎知道弟弟对自己好,也明白非去不可,不然这辈子真的要废了。
「小弟啊,不是哥不想去,实在是费用太高了,咱家能负担的了吗?」
「左大哥说这钱他给拿,这段时间生意做得不错,山庄出的起这几万块钱。」
「生意好?我怎么看不出来,裁了那么多人回家,我现在都不敢回老屋了,一回去就会被村里人骂死。」
「左大哥说了,后面会有一个大项目启动到时候郝家沟全部跟着沾光,回头我去和村里人说说清楚,也没多少时间了。」
「小弟啊,你现在怎么那么相信姓左的那个小子,我看他不怀好意。」
「二哥,你就别说了,还是眼前的事情要紧,先顾着自己吧。」
郝小天在后面听得不乐意了。
「杰哥,虎哥说的对,那个王八……」
说到这里郝小天突然闭了嘴,因为左京正好出现在面前。只见左京把一个小包递给了郝杰。
「小杰,这里面是五万块钱,你先拿着吧,后面不够你再和我说。」
说完左京又拿出一沓钱递给郝杰。
「这是你的季度奖,我提前发给你,听说最近家里挺困难,这是我照顾不周。」
「左大哥这多不好,家里的事还劳你费心其实这日子怎么都能过得下去。」
左京强硬的把钱推给郝杰,转眼看见了后面的郝小天,刚才郝小天想骂他,他也听见了,不过此刻他满脸堆笑冲着郝小天招手。
「哟,小天今天第一天上班,做大哥的是该恭喜你一下。」说着左京掏出二百块钱冲着郝小天晃了晃。
郝小天这段时间算是穷疯了,几个小保姆被辞退后他无从发泄,何晓月徐琳也不可能再理会他,李萱诗更是连面都见不到。他只好去镇上洗头房找小姐,只是身上实在没多少钱,花完后就一点着落都没有了。今天看到左京给自己二百块钱心里一喜,现在这对他来说算是大钱了,洗头房五十块一次能去四回。
不过左京没有把钱递过来,郝小天也明白自己刚才出言不逊,现在应该说几句好听的才能拿钱。便笑嘻嘻的上前说到:「谢谢大哥了,我一定会好好干的。」
说完郝小天就准备拿那二百块钱,只见左京冷冷一笑,手慢慢地垂了下来,拿钱的三根手指一松,那二百块就掉到了地上。郝小天登时面红耳赤,气的全身发抖,两眼赤红的盯着左京,左京迎着他仇恨的目光轻蔑的一笑。
「不好意思小天,大哥不是少了两根手指头吗,没拿稳,你自己捡起来吧。」
「没事的,我捡起来就是了。」
郝小天拼命忍住没敢发作,他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害怕左京,明明他就是个被自己老子带了绿帽子的王八,要不是那次事出突然自己也能把那天仙般的嫂子给上了。郝小天想到这里心情好了很多,便低头想去捡钱,没曾想左京突然转身有意无意的踩到了钱上面一脚,郝小天刚想抬头左京就离开了。
走远的左京不回头都知道身后面的郝小天拿着那有鞋印的二百块钱一定是气得满脸铁青。
郝小天在回来的路上被郝杰不停的数落着,郝杰也是因为二哥去戒毒所,大哥要被枪毙现在心情极度不好,正好这个从小被自己欺负过的堂弟在自己身边可以拿他当个出气筒用用。他倒不是真的要和郝小天过不去就是了,可是早上郝小天像一个乞丐那样在地上捡钱的那一幕,没有被一直关注着郝虎的郝杰看到。这会再一数落,郝小天立刻就炸毛,最后两人吵了起来。农村孩子从小动手惯了,郝杰一把揪住郝小天的头发用力的摇晃了几下以来惩罚郝小天刚才问候了他的母亲也是郝小天的亲大婶的脏话。
挨了这几下后郝小天老实了不少,从小体弱多病的他根本不是身强力壮的郝杰对手,这一路上两人就不再说话了。
回家之后,徐琳一早就在那里等着郝小天。郝小天不明就里的跟着徐琳去了她的办公室。
进来办公室徐琳就拿出一千块钱给郝小天。
「小天,你先拿着吧,以前不是徐姨不给你,而是有人看的紧,现在你上班了,我提前发点奖金给你也算是合情合理。别嫌少徐姨也就能做这么多了。」
郝小天听了之后拿过钱的时候有点黯然神伤。
「徐姨,我就不明白怎么好好的一个家一下子就变成了这样?左京那个混蛋一回来就开始倒霉,全家都倒霉。」
「你还是收敛点吧,左京可是很厉害的,这里面他的人很多,被他知道你骂他,还不知道会怎么折腾你。到时候我可不敢管,你老子也不在。」
「哼!我才不怕。对了,最坏的就是这些吃里扒外的东西,你说的对郝家出内奸了,不然左京那个王八蛋哪有那个本事。」
郝小天想起那次被左京放狗咬的事情,心里面还是一阵子发毛的。后来打得那个预防针过程既繁琐又痛苦。
「哎?小天你还别说,说不定真的有人在帮他,可能还是个自家人,我也不信左京有那个本事。」
郝小天突然脑海中电光火石般的出现了一个人,一想到此人他的头皮就隐约作痛,妈的一定是他,这个混蛋。
「徐姨,我听说郝杰现在和左京的关系很好。」
「是呀,左京可信任他了,最近一个大项目我都不知道,郝杰倒是参与其中,真不知道郝杰怎么想的。小天我劝你防人之心不可无,虽然郝杰是你堂哥但要是以后左京真的重用他,恐怕你以后日子会很难过。你是郝家的长子,不像我干不了可以一走了之,以后这个家还得你来撑着。」
郝小天听完徐琳的话后就回了自己房间想了一下午心事没有出门。
这边郝杰也刚刚被左京骂了一顿,就是因为一下午没看见郝小天,之前左京一直都对郝杰的工作能力和工作态度赞赏有加,今天不知道怎么了毫不留情的骂了郝杰一顿,话里话外就是郝家全部都是吸血鬼,郝杰自己要好自为之。这话实在是太难听了,郝杰最后也是气不打一处来,从左京那里一出来就怒气冲冲的直奔郝小天的房间。
郝小天一开始有点怕没敢开门,但是后来外面一头恼火的郝杰越骂越难听,就连自己小时候被他抓去扒光衣服的事情也都骂出来了,郝杰也是一时急火攻心,加上最近因为家里的事情让他确实状态很差。这时候旁边也围了几个山庄的人,平时郝杰人缘还是不错的,大伙儿都不是来劝架而是来看郝杰怎么整治郝小天的。
就在这时候门突然开了,只见一大杯水劈头盖脸的浇到了郝杰的身上,郝杰登时一边蹦了起来一边哇哇大叫,怒吼到:「郝小天你个畜生,居然拿开水浇我。」
「郝杰你不就是喜欢吴彤那个骚货吗,告诉你吴彤被我玩过不知道多少次了。你个吃里扒外的狗东西。」说完郝小天就回身往里跑。
状若疯虎的郝杰就一下子扑了进去,就听见砰的一声,接着就是一声闷哼,没过一会儿里面又传出一声巨大的惨叫,众人这才慌了神,立刻冲了进去,只见郝杰躺在地上全身抽搐着,脸上似乎被什么重物击中五官已经扭曲得变了形,而郝小天则全身是血,也躺在地上惊恐的捂着自己胸前留着血的伤口……
左京站着一边脸对着窗外,而李萱诗坐在沙发上面两人一起听着刚从医院回来的徐琳汇报情况。当时郝杰扑进去之后被准备好的郝小天用一个洋酒瓶子猛击头顶,一下瓶子就碎了,郝杰闷哼一声就向前扑倒,郝小天看到郝杰倒地有点害怕后悔自己出手重了,慌忙上去查看郝杰的情况,谁知道还有点意识的郝杰摸到了地上一块洋酒瓶子的玻璃碎片趁郝小天过来的时候奋起全身最后的力量扎进了郝小天的胸口……现在郝杰还在icu昏迷不醒,而郝小天的情况似乎更糟糕,郝小天的伤口虽然很深但是却没有触及到心脏,手术后因为失血过多身子虚弱也在icu,可是医生在手术的时候发现他的白血病复发了。
说到这里李萱诗抬眼看了看左京,只见左京还是面朝窗外动都没动。徐琳接着说下去。
「现在就是医药费的问题,郝杰颅内积水需要引流动手术,转院的话需要大笔的钱,郝小天那边也要治疗费用估计也不少。萱诗姐,小京,你们快拿个主意。」
「郝杰的费用是小天打的,钱该我们出,不管多少钱都要救他,这还用说?」李萱诗接口到。她认为徐琳问这个都是多余的,小天怎么说都是自己孩子闯了祸自然要家里人出面解决。
左京现在心里面十分的矛盾,对于郝小天自然是无所谓,死了都行。郝杰的事情他是没想到的,本来就是想借郝杰来羞辱一下郝小天,让他没有好日子过,却没想到后果会是这样。要么出手管他们的事情,其实也就是出点钱,郝小天这种白血病复发的一般都是活不长了,郝杰要是耽误了治疗下半辈子只能成植物人了,最好的结果也就是在轮椅上面度过一生。那么到底是救还是不救?左京矛盾极了,救一个?或者都救?还是都不救?……
「小京,你在想什么哪?这事情你怎么看?到底怎么说?」徐琳知道左京一定不会是李萱诗那样的想法,对于郝小天这次徐琳也觉得活不长了,看到左京一直不发表意见就忍不住问了个三连。
左京这才回过神来,转头看向徐琳。
「你在问我?」
「是呀,我看你好像没在听我们说话。这事情到底怎么说?」
李萱诗现在已经见怪不怪了,不管大事小事她的话都不能直接说了算,只有左京点头才可以进行下去,说起来左京只是管公司,可是现在不仅仅山庄包括内宅的事情都是左京在一言而决,不过左京对自己很好,把自己还有孩子们照顾的非常周到,自己的要求也全部都能满足。李萱诗也清楚现在徐琳算是左京的铁杆了,至于何晓月嘛……虽然还是听自己的,但是她的具体想法李萱诗也揣摩不透。
左京这边心里面已经拿定主意了。
「郝杰是被自己堂弟打的,和我们有什么关系,郝小天重伤害,该负刑事责任就负反正他也十八岁了。」
李萱诗没想到左京居然这样说,直到此时此刻她才恍然大悟过来,之前她一直以为左京能拿到所有财产,自己放低姿态,再加上老郝已经丢了官。其实之前听左京说和白颖可以和好,那么老郝丢官的事情就很可能是左京在里面做了手脚,李萱诗早就想过这一层,不然左京哪里那么容易就能把老郝给放出来。既然左京背后弄了老郝这一下那么她就没有想去追究此事只要儿子能消气就好。现在看来左京的目的是要毁了郝家的一切了,这个事情一定不是事发突然,昨天左京说让小天跟着郝杰,今天两人就互殴成重伤,肯定不是巧合。
「小京,你难道不想管他们的死活吗?咱们不管怎么说都是一家子,不能见死不救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