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
“你王叔祖上,那可不是你们外县人,那可是我们本地人。知道我们那边有个大石桥吧?”
“知道啊!桥底下不就是琉璃河嘛!”
“是啊,早年间,桥东边一眼望去,有多远望多远,那都是他们老王家的地。在咱们琉璃河绝对是首富。”
“哟,这么牛啊!”杏花睁大眼睛惊道。
“那可不是,不过后来,解放了,一土改,地也就没了,但人家瘦死的骆驼比马大,要不怎么出了你王叔这么个大秀才。只是,后来,几几年的时候来着?”
王校长接口道:“五八年。”
“对,五八年,那几年反右啥的,他们家能好的了嘛,本来你王叔已经在大学上学呢,结果家里这边出事儿了,书也甭念了,一家人被闹腾的死去活来。后来啊——”
“后来啊,六几年,我们家老房子还着了一把火,我老子连气带病,老早就咽气了,我和我老娘日子也过不下去了,西石佛那有我一个亲姑,我姑父死的早,我姑父兄弟三人都是正经抗日时牺牲的,由于是烈属,而且三兄弟就我姑父留下个独苗,村支书又是我姑婆家的本家叔叔,我姑还是个泼辣性子,在他们村也算是说一不二的主儿。我和我老娘没法儿,只能投奔我姑去了,在他们村当个文书,也多亏了我姑和我表弟,之后那十几年也没遭罪,后来又在东石佛娶了你婶儿,我这就倒插门到你婶儿家了。哈哈哈!”王校长一边抿着酒一边讲述道。
“西石佛村的支书他妈,那位能说能笑嗓门特别大的王老太太就是您姑啊?”杏花道。
“对对,嗓门特别大,跟谁说话都跟打架似的。”王校长又对赵老板说道:“老赵,我那烧饼还热着呢么?”
“我这就拿去。”赵老板答应一声,起身出去了。
“王叔,您这辈子真比的上电视剧。”
“啥电视剧啊?那时过来的人都这样。”
“那下回您给我讲讲您和我婶儿的事儿呗。”
“那有啥好讲的?都多少年了,早忘了。哈哈。”
王校长吃完烧饼,又喝了碗羊汤,将碗一放,向杏花问道:“对了,杏花,这小伙子叫啥来着?”
“晨鸣,李晨鸣。”
“是不是前几年把脑袋摔着了,后来就一直休学。”
“王叔,我正想跟您说这事儿呢!”
“不用说了,你姐之前跟我说几回了。我也跟她说了,等有空去医院开个证明,证明身体状况健康,可以复学,啧——啧,就是这孩子岁数,跟着上二年级吧,不合适,要不?趁这个暑假,我跟胡春丽说声,让孩子跟她那儿补习补习,我看这孩子好像也没啥事儿啊。到时让他看看孩子的学习能力能到啥水平,要是能到三四年级的话,直接让他跳级上吧!等开学前再办手续,也赶趟儿,否则这么大个子,再跟小娃儿一起上课,也让人家笑话。”
“还是您想的周到!”
王校长又冲我笑道:“小子,吃饱没有?多半盘子驴肉都让你干掉了。”
我“嘿嘿”一笑,轻轻一拍肚皮:“吃饱了,吃饱了,谢谢王爷爷请我吃,这驴肉做真香!”
赵老板一听,也笑道:“好吃就行,你小子是个吃主,嘴有福。驴肉就是火大,回去这两天多吃点素的吧!”
王校长一听,也说道:“天上龙肉,地下驴肉,驴肉香,那也得人会做才行。得了,老赵,还是老规矩,不许不收钱,给我打八折就行。我算了,十块零几毛,这一张大团结你收好了,几毛就拉倒了。”
“好好,尊敬不如从命。”赵老板接过钱应道。
王校长向我和杏花一挥手,“走吧,你俩也骑车来的吧!正好跟我一道去趟书店。”
“王爷爷,您有多少书要拿,我都帮您拿。”
“哈哈,我可没几本书要拿。”
“王叔,您别客气,这孩子有把子力气,你该用用。”
“好好,哈哈。咱走吧!”说罢,我们三人起身准备离开。
赵老板忙招呼道,“仨人慢点啊,有空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