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祁延鹤从来都不知道郑氏的秘密,但稍有不慎就要牵连全族的事,他怎么可能不提心吊胆?
崔太师捂着胸口靠在健仆身上,默默等待胸口的轰鸣声停下。
祁延鹤、郑氏、祁氏、英国公
脑海中的人名越多,崔太师的心跳速度越快,忽然双眼紧闭,彻底失去知觉。
翌日,大朝会。
向来从容的长平帝难得喜形于色,提出要推行新政。
朝臣们皆以长平帝二年刚推行过新政,某些格外偏远的地方还没来得及推行长平二年的新政为理由。言短时间之内再有新政,未免有朝令夕改之嫌,极有可能令百姓陷入恐慌,劝长平帝莫要操之过急。
长平帝沉吟半晌,勉为其难的退步,提出只在京畿、关内道南部和山南东、西两道的北部暂时推行新政。
朝臣们还是摇头,即使这些地方是长平二年推行新政时,最先执行的区域,也不能保证已经完全适用新政。
新、旧两套政令逐渐过渡,尚且需要三到五年的时间才能彻底稳固。
若是在新旧交替的时候又下新令,别说是百姓,县衙、府衙的官员,都未必能保证绝不出错。
长平帝接连被朝臣拒绝,脸色越来越难看。
他在国子监祭酒上奏国子监考核时猛地起身,大步离开朝堂,因为广袖落在地上的笔架在陡然寂静的氛围下显得格外有存在感。
从不出错的松年难得在大朝会这等重要的场合愣住,脚步也不如往日从容。他急匆匆的喊了句退朝,立刻朝着长平帝离开的方向追去。
朝臣们面面相觑,眉宇间满是诧异。
早知道陛下会生这么大的脾气,他们刚才劝谏的时候,就该用词委婉些。
长平帝踏入书房的瞬间,紧绷的脸色立刻缓和,甚至隐隐带着笑意。
他朝御案前的莫岣问道,如何?
崔太师和英国公皆派人在宗人府外盯着,还曾托关系求宗室女眷,试图将太妃娘娘从宗人府引出来。郑氏家主莫岣依次将从昨日到今日,世家所做的所有小动作,事无巨细的告诉长平帝。
长平帝点头,交代道,告诉宣威,将昨日祁延鹤和崔青松的丑态告诉宜筠郡主。
莫岣点头,见长平帝没有其他吩咐,立刻转身去找宣威。
长平帝看着地上逐渐消失的光斑,抬手摸闲袖袋中的折子。
不出三日,英国公和崔太师定会再次为祁延鹤来求他。
与此同时,纪新雪和虞珩正在华州逛集市。
这是他们快马加鞭从长安离开,经过的第二个城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