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说着眼泪又流下来,杨绡玲拿着手巾又拭了一拭眼泪。
慕容靖柔声道:“娘……那不怪你……没人怪你。我是你的儿子,我不会看不起你的,我真的不会,相信我吧,娘……”
杨绡玲摇了摇手,续道:“可是我的女儿还在赵昆化的手里,我的儿子还在李登的手里,还有我那个小女儿……我就是愿意死,我也不敢死啊……”
再也忍耐不住,终于“哇”的一声大哭起来。
慕容靖走近前去,伸手轻抚她的后背。杨绡玲身子一避,道:“你……你不要再碰我的身子!”
慕容靖一呆,不知何言以对,慢慢将手收了回来。
杨绡玲哭声稍止,又抽泣着续道:“你从李登那儿把我赎回来,我很感激你。我想,反正我早已经是残花败柳之身了,只要我的一双儿女安然脱险,重新过上开心的生活,我这个身子真的愿意给成相公做牛做马的。我的身子早就这么淫贱,有什么可吝惜的呢?就让它继续淫贱下去吧。”
慕容靖忙道:“不……不是的,不淫贱,不的!”大悔昨日还用那样淫秽的方法挑逗母亲。
“可谁知道……谁知道……你竟……竟然是……”说到这儿,杨绡玲心中悲恸,手捂着脸呜呜哭起来,一发不可抑止。慕容靖束手无策,想要出言安慰,却是不知道如何开口。
杨绡玲哭了一阵,呜咽道:“象我这么贱的人,八年来一直不停地给不同的人奸淫侮辱,我身上的肉已经没有一块是干净的了。他们日夜不停地玩弄我的身体,到最后,连我亲生的儿子也是这样的奸淫着我……你说,我自己还剩下什么?还剩下什么呢?”
越说越是伤心,哭声又慢慢响亮起来。
慕容靖手足无措,心里大叫着:“不是的!没那么严重!真的没什么大不了的!”
可是,此时此刻却是不知道该怎么说得出口。
又过了一阵,杨绡玲才渐渐止住哭泣,沉声道:“现在我的女儿已经救出来了,而我的儿子……嘿嘿,更不用我操心,我是可以死了……”
慕容靖叫道:“不要!”
杨绡玲苦笑道:“我听人家说,心静可以去尘。佛祖说,人的身体只是一付臭皮囊。我这付臭皮囊如果清心寡欲,能做到心中不着半点尘埃的话,或许便能赎清我前半生的罪业,还我清清白白之躯。小靖,难道连这一点,你都不帮你娘吗?”
慕容靖哑口无言,心中将如来的祖宗十八代问候了个遍,支吾道:“这个……未必一定要如此吧?”
可现在娘所求的只是心里之安,论到这点儿来他可实在不是如来佛祖的对手。只是娘怎么会突然这样,难道仅仅是因为发现被亲生儿子奸淫吗?还是因为不再担心儿女的安全,从此可以撒手不管世事呢?
杨绡玲叹道:“小靖如果肯帮娘的话,以后就不要再来骚扰我,让我残生得一丝安宁吧。”
慕容靖哭道:“娘……”
杨绡玲闭上眼,道:“你走吧。你如果有本事,就想办法把你那个还在给李登欺辱的小妹妹救出来。唉,她本来就不应该来到这个世上。你走吧。”
慕容靖无奈,见母亲心意已决,决非一时三刻所能说得通的,只好寻思着如何从长计议。
当下只好道:“娘那我先走了。外面的丫头你尽管使唤,她们都是儿子的人……”慢慢走出去。
正要踏出门槛,杨绡玲忽道:“我发过誓,我不会再让任何男人再碰我的身子。如果我连最后这一丝清白都不能得到,我也不愿苟此残生了。”
慕容靖骤然间冷汗透背,咬牙道:“是!”
走了出去,将门轻轻带上。门里的木鱼声又再次“笃笃笃”地响了起来。
看着慕容靖垂头丧气地从里面走了出来,赵霜灵和云儿对视一眼,摇了摇头。赵霜灵道:“既然娘亲她心意已决,相公你就不要再逼她了……”
慕容靖抬头看了她一眼,叹道:“不敢逼了。”
心想她当年被你父亲那样凌辱,日夜往死里整,都未曾屈服,可见她的性子有多倔强。
这番说得如何决绝,要她再回心转意看来是很难了,此事真是棘手之极。心中怏怏不乐,“唉”的又是一声长叹。
或许冥冥之中,一切都是天注定的。
不,我命在我不在天,我一定不会让娘亲出家的!慕容靖心里下定决心的想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