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
宋砚到底没动他,怀孕的沈末警惕性更高,况且他对现在的情况感到一头雾水,他为沈末清洗好身体,紧搂着他入眠。宋砚在黑暗里,鼻周萦绕着沈末的香暖气,头一回产生了担忧。
不管宋辰是什么意思,他都在毁灭沈末对他的信任。宋砚担心来日真相大白,沈末对自己反正从来没爱过,但宋辰不一样,他才真的足以击溃沈末。
第二天宋砚出门之前,在杂物间看见很多束缚工具,堆积在一起,最上层的一幅脚铐部分做了特殊处理,后面拖着一条粗长沉手的铁链。宋砚才惊觉,宋辰是真的在发疯。单纯愤怒他的行为而迁怒于沈末,那不是他的作风。
宋砚提着铁链,将门紧锁,撞上不远处的沈末,他吓得脸色惨白,连连后退。宋砚朝他摇一摇手上的东西,铁索撞在一起发出渗人的声音,宋砚勾了勾唇角,重新开了门,把东西丢进去。
他没管还困在害怕不安情绪里的沈末,转身进了书房,前后花了不少时间才把事情来龙去脉搞清楚,在他看来,俞嘉平该死至极,但现在首当其冲是要解决宋辰的问题。
他找出电脑,对着文档里多的那行字发笑。
对某样东西达成共识没错,但却永远不同。
他缓缓抽了几口烟,开始沉重地敲击键盘。自从高中沈末出事以后,宋辰就再也没向他展示过真心,他们因此疏于交流,但这么些年了,宋砚渐渐明白过来宋辰在怨恨什么,为什么将自己闭锁起来。
罪源全在他。
但他至今对自己的行为毫无悔意,就算那个下午重来一遍,他还是会强上昏迷意识不清的沈末。
七年前那个黄昏,是他存在以来,宋辰第二次如此失控。宋砚在暴怒里神智清明过来,跪在离学校不远的偏僻的巷子中,满手沾血,面前躺着还在嘴硬嘲弄的俞嘉平。
“他早就不知道被多少人上过,我玩玩儿怎么了…?宋辰,你真可笑,护一个大家公认的婊子。”俞嘉平蹭掉嘴角的血,浑然不觉面前已经换了人。
宋砚顷刻便明白他指的对象,他黑着脸站直身体,俞嘉平身旁一张沾灰的房卡引起他的注意,他捡起蹭掉灰尘看清它属于周围的廉价宾馆。
他冷笑一声,把人跩到一个遮蔽物后,“大家马上同样会公认,你是一个硬不起来的孬种。”
还没等他仔细感受他的话,他踩上俞嘉平的肩膀,低下腰反手给了他一巴掌,俞嘉平躺在地上瞪大了眼,他冲身上的人眼里看见暴戾和孤注一掷的可怖笑意,宋砚蔑视着俞嘉平,缓缓抬起脚,踩上俞嘉平的阴茎,帆布鞋底坚硬如铁,一如少年狂傲愠怒的心。
俞嘉平面色惨白,却依然不相信平时好说话的优等生会下此狠手,但就在下一秒,他惊慌大叫了起来。
“啊——别…别,松开!啊——!”
宋砚把半个身体的力量都往脚掌那个点压,裤子在压力挤压下变成武器,擦烂了皮肉,裆部顿时红了一片。
“你他妈——啊——求你…额……快松开!”
宋砚没有一丝悲悯,看着他痛苦的脸,心底升起无尽快意,又用力踩了一脚才作罢,紧接着掏出书包里他常常把玩的短刀,盯着俞嘉平逐渐狰狞吓到要晕厥的脸,说:“狗东西也敢想不该想的人。”
俞嘉平表情彻底僵住,冷汗迷住眼睛也不敢眨,锋利的刀口抵着他的腿根,他死命求饶,宋砚只当没听见,划烂了他的西裤,俞嘉平剧烈挣扎起来,宋砚举起刀对着他狠狠地戳,刀刺破皮肉被骨头挡住路,宋砚拔出刀,耳边荡着高声惨叫,刀尖的写滴在他的雾蓝帆布鞋上,他看着俞嘉平腿根的口子,嗤笑两声:“你很走运,不过应该也硬不起来了。”
不知天高地厚就是这样的下场,俞嘉平叫得惨绝人寰,缩着身子捂住伤口嗷嚎,宋砚发狂地静默笑着,把刀扔在他手边,捡起书包,啐他一口,转身往廉价酒店跑去。
不知道现在沈末是不是真成了被宰的羔羊。
当他赶到房间,见沈末躺在雪白的被子上,上身衣衫半褪,两腿夹紧了回磨蹭,闭着眼睛,脸上酡红一片,嘴里的细吟不止。
宋砚一瞬间气血往脑子里涌,他爬上他的身体,摸他的脸,烫手,不停喊他的名字,只得到几声暧昧的低喘作为回应。
形势明朗起来,宋砚抚摸他锁骨上的咬痕,后槽牙磨得发响。他低下头啃那片发紫的皮肤,沈末不停地流泪难受地扭动身子,也不说拒绝,宋砚两把扯开他的衣服,大掌在他粉嫩的腰腹流连。
宋砚掰开了他的腿,扯掉他湿漉漉的内裤,挤进自己的腰身,把冲动的阴茎插进他稚嫩的逼穴……
宋砚将他的身体侵犯了个遍,不负责又恶劣地将浓精射进他的肚子,痴狂啃咬乳头直至出血。
沈末虚晃中看见一个人在自己身上作乱,精液射进体内的瞬间他哭喊着不要,但那个影子捂住了他的嘴,他被折磨得浑身青紫,加上大剂量的药物作用,昏死了过去。
宋砚看着他的身体邪恶地感到满足。
从他在教学楼长廊偶见沈末被男人摸手也不敢打骂开始,到宋辰的草稿本上出现“末末”二字,恶念就在他体内不断滋长,占有他,抢夺他,每个念头汇聚成了执念,驱使他在机会来临时,玷污懦弱天使。
那天宋砚回到空荡的房子,对着镜子在手臂上割下深深的十字伤口,代表他永不会承认的忏悔。他知会宋辰,可惜他不懂,竟以为那伤口只是为了重伤俞嘉平那个与他毫不相关的烂人而划。
接下去宋砚甩手而去,留下宋辰面对警察和愤怒的受害者家属。但只有俞嘉平一个受害者找上了门,沈末选择了沉默。
多亏他手腕强硬有势力的母亲姚清替他这个儿子周旋,加上这一身的疯病,宋辰在审讯室被激出第二人格,宋砚对他们提的罪行供认不讳,问他原因,他拒不回答,在反复强硬逼问下,他冷着脸:“我这种疯子想杀人还需要理由吗。”,警察又调查了宋辰的过往,姚清持续施加压力,他很快被释放。
那天宋辰挨了姚清重重的两巴掌,他被关进了一间不见天日的地下室。宋辰和宋砚反复出现,交替承受难以忍受的黑暗和阴冷潮湿。每天姚清都会来劝说他去国外生活,告诉他这样的事情再发生一次,她的事业就将毁于一旦。宋辰一言不发,宋砚冲她龇牙咧嘴。
一个月后,姚清往铁笼子里扔了几张照片和一份孕检报告。
“这就是你喜欢的人,学校里流言一直不少,他已经怀孕一月,这里还有什么值得你努力忍受也要留下的理由,宋辰,如果你学不会控制情绪,妈妈不会放你在国内正常生活。”
宋辰看着报告,张大遍布血丝的眼睛,说:“好。”他说完,缩在角落,在心里将沈末的名字从草稿本上涂黑划烂。
宋砚醒来将报告撕成碎片,他高喊他要出去,被一剂镇静剂打晕。第三天姚清来试探,确认人是宋砚,跟他说:“我知道是你做的。他刚做了人流,显然是不想留下强奸犯和怪物的孩子。”
宋砚握紧铁栏杆声嘶力竭地吼,那一刻,他因为一个没有求证过的断言,无端恨上了沈末。没有人会接受他,他真的活该,他是罪恶的集成体。
年少时的宋砚更为冲动,对一切充满怨念,他痛恨宋辰可以戴上面具虚伪生活。
而他,暴戾的血液时刻准备沸腾。
他从宋辰十二岁那年,在血泊中诞生起,就为人唾骂,受非议诋欺。在小镇阴暗潮湿的审讯室里,强光折磨他的双眼,噪音刺破他的耳朵,一夜又一夜的重复审讯让他心力交瘁,他的头开始剧痛,他尖叫着挣着手上的镣铐,皮开肉绽让他稍稍心安。
他也想逃,可是宋辰不肯,宋辰独自蜷在安全的角落,让他无处可躲。
于是为了活,他拿出最傲慢最怒不可遏的姿态,摆出最满不在乎的模样,将每个欺负他的人咬得鲜血淋漓,成了对每个人都龇牙咧嘴的怪物。
宋辰需要他变成猛兽,他如他所愿,保护好他心中最后一丝纯良,让这具身体还可以在人间存活。因此宋辰才像人,宋砚藏在他树立起的形象背后敷衍苟活。
沈末是宋辰喜欢的人,宋辰保有纯良尚可以爱人,他却不行。灵魂被嫉妒和愤恨填满,他只想掠夺。他渴望的东西和宋辰一样,但只敢藏在魂脊里,怕见天光,叫人耻笑。
后来出国前,宋砚得知俞嘉平出国治疗的消息,他一直以他为傲的父亲,一夜白了头,却永远不知道俞嘉平受伤的背后丑恶真相。
俞嘉平有他的面具要戴,他永远只想在他父亲面前扮成一个受害者、弱势方,这样,他刚正不阿的慈善家父亲才不会对他失望透顶。
出国后,在各类激进的治疗下,宋砚消失了相当的长一段时间,再见沈末时,他已成了宋辰的妻子。
沈末随便的印象在宋辰脑海里根深蒂固,在他加班疲劳的夜晚,时常被往事侵扰入心,心绪难宁,宋砚趁虚而入,宋辰没有干涉他的再次出现。宋砚再一次靠近沈末,他还是那样纯善到让他厌恶又渴望靠近,任他欺辱……
键盘上,宋砚的手停下,七年过去,时间和这具透着冷静的身体让他自然而然学会了收敛锋芒,锐利的刀刃久未出鞘,在叫嚣渴望鲜热的血。
宋砚合上电脑,隐去翻腾的情绪,抬头看着门口的面带纠结的沈末,“有事就说。”
21
沈末抚着肚子:“我想去产检,可以吗……”
宋砚走过去搂过他的后腰,到底是有些东西变了。
“如果不是我的,你打算怎么办。是不是要像上次一样逃跑,然后让我又一次把你从那种地方捞出来。这些事情再来一遍,你怎么敢担保自己可以全身而退,不可能每一次你都那么幸运。”宋砚拉近他的身体,沉声道:
“沈末,我真的很讨厌你没有自知之明的样子。”
沈末被他眼角闪烁的凶光慑住,屏住了呼吸:“那我要永远呆在这儿吗,我……我不能和你一直呆在一起的……”
“不能,不能……”
宋砚仰头重复这这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