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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2 / 2)

经年 星辰大海 10796 字 2023-05-06

「这有可能吗?我朝船队出洋都有舰队护卫,等等……你是说走私?」

「你们每年进出的船队能运回些什么?大部分都是些小国上供之物,而真正值钱的香料、胡椒、布匹、绸缎之类,九成九都是靠走私往来完成交易,甚至连你们的皇帝吃的胡椒,都是靠着私运才有的。」

「啧……」,莳田一斟酌,头痛欲裂,本朝开始并不禁海,但政府基本没有商船,来往商船确实九成以上都是私船或进贡来使船只,政策也不管这一块,只要此地缴纳田赋地税足额,海上几乎就是听之任之的状态。

后来朝廷宣布海禁,禁海了,那些靠这块肥肉裹腹的官员走了,可私船不但没少反而更加猖狂了,这也导致了海上的盗匪倭寇横生,而且这些海盗倭寇还都是以前的商贾或他国军士,因为你禁海了,他们没法做生意了,再加上许多走投无路的穷人或罪犯,一头扎进阔海,做了海上剪径的营生,海上更乱了。

光靠走私,物品就金贵,加上富人搂紧库存,导致物品紧缺,最贵的时候三两胡椒一金,据说双方为了刻度准确,用的都是称药的一斤小称,这还不算什么,真的没了这些舶来品,不吃不用就是了,可那些富人受不了了,库存告紧没法补充怎么办?行贿。所以导致了另番光景,海上盗寇纵横,像是剪径的强盗。等私船登陆了,又往官府送一些好处,被这样两次盘剥的商品怎么可能便宜得了。

这就像是因果轮回,私船越多海盗越多,海盗多了,那些百姓就遭殃,官府就得出来剿,剿完接着走私……

「你们王朝刚愎自用,自以为上国,其实不过井底之蛙,世界无边,就是这大洋,只怕都大过中原巨万。」

「你怎么会知道这些?倭寇语言你懂得?」

「呵呵,我不懂,但他们的谋士是中原人,刚好又贪恋我的身子。」,菲菲笑中含泪,描不尽的苦楚。

「……生死劫数都是命中注定,想开些吧,毕竟你还活着。」

「你不是说活着才是可怜的人么?」

「但活着就有希望不是吗?死了就真的连希望都没了,只是一把黄土。」

「什么都是你说的。」

「你这般聪慧,可有破解之法教我?」,莳田一时半会根本想不出办法,远征南洋?疯了还差不多,徐国公跟自己下棋的时候还说,这夺回关外河山,自己是立功了,但国库空虚,百姓赋税都加了一成,如今国库只怕是拿不出多一分的军费。

「死守此岛,倭人久攻不下,必定会喊来帮手,此时再聚而歼之,随后集所有舰船之力,扫荡南洋诸岛,万事平复开放禁海,以营为单位驻扎各岛屿做沿途补给站,既可以防止海盗再占岛为王,也可以防止走私出现,驻扎营部两年一换,以断异心。」

「你为何要如此帮我?」

「报恩连带着报仇罢了。」,菲菲恨极了这些倭寇海盗,自己的身子被他们轮番糟蹋,想起那些画面,菲菲甚至连莳田都没那么恨了。

「你如何肯定南洋盗匪会来臂助倭人?」

「仗义每多屠狗辈,既然已经结盟,盗匪必定会来帮忙。」

「可我朝如今根本没有多余的军费去南洋远征。」,莳田顺着话头说出口就后悔了。

「军费何必要你们朝廷出?海盗倭寇盘踞的岛屿上,金银如同宝山,给你的将士们分下去,他们以后只怕都不愿意打仗了。」,菲菲为了报仇也是拼了,又加了句:「别担心有人会检举,士兵将士也是人,他们只会更坚定的跟随你,你想你在关外不就是那么做的吗。」

莳田拱了拱手说道:「今日得你妙计,铭感宇内,待功成之日,我一定亲自送你回你的部族,只要他们不再歧视攻击我汉人,我可以让他们继续在草原上驰骋生息,苗瑶侗白壮都可以与我汉族一体,我想汉胡也尽可一家。」

「那都是只是后话了,如今你还是想想该如何死守,倭人老巢被占,他们肯定不死不休。」

「尽全力听天命。」,莳田说完对门外喊道:「来人。」   「传令李都统,挑选几人驱快舟回泉州传令,倭人首轮攻岛不用理会,倭人久攻不下自会去南洋求救,泉州大营所有十六炮以上巨舰,驻扎此岛半日距离,只派便服小舟远观巡视,等海盗支援近岛,再行围拢聚歼。」

「不知大人对守住此岛有几分把握?」,菲菲看到传令官出去了,这才开口询问。

「你的主意,你说呢?」,说实话,莳田一分把握没有。

「死守至多两成。」

「那不是必死无疑?」

「我话还未完,大人可想过,为什么要死守?让倭人上岛不好吗?」

「此话怎讲?」

「倭人虽然舰少但舟多,你们在沿岸架设大炮又能炸沉几艘?待到倭人上岸,你们的兵刃又耐不住倭人长刀劈砍,劣势更甚。唯一的胜算就在设计,大人既不是帅才又非名将,何苦要去和倭人面对面拼命?」

「愿闻赐教。」

「让倭人上岸便是了,陷阱、落石、毒药、流矢此番种种尽可用其极。」

「辛亏你那时在京城……」,菲菲满腹计谋,这要是当时在草原上,后果真是两说。

「大人过谦了,我如果当时在,不过多了具尸体而已,据闻大人身边有两位刺客,往来无踪,在此人面前,任何计谋都是徒劳。」

「码紧点炸起来威力才大~ 」,第二天,除了驱舟巡视之人,余下全被莳田集结,当下挖坑的挖坑,削刺的削刺。

为了一次让倭人破胆,莳田命人将所有船只搬上海岛林中藏好,也亏得都是破浪舟和蜈蚣舰不然只能拆了。再将村落所有房屋地下都埋上足数的火炮炸弹,岛上气候潮湿,又不知倭寇几时才能回来,为了保证火药引线不会受潮哑火,听取了一个兵卒的建议,取竹做管,白蜡封缝,既可以做引线还能起到一定的爆炸伤害,做完这些,带过来的火药炸弹几乎耗尽。

莳田又命众人将村落周围深挖陷坑,里面埋上尖桩竹刺,做完这些,莳田巡视了一番,觉得还不够,看了看入岛的唯一通道,喊过随从说:「命人在那条道上布上活板陷坑,等倭人退却的时候用的上。」

「报……前方五十里海域发现倭人踪迹。」,莳田话还没说完,就听斥候传报,立马转身喊道:「所有人听令,带上俘虏,拿武器随我进林。」所谓俘虏就是一群分派赏给属下的倭人女子。

「所有人安静,敢有发出声响者,杀无赦!」,莳田此番孤注一掷,头一回铁血。

众人皆静,大概过了半个时辰,就听阵阵喧闹从林外传来,莳田抬头看了看居山坡上的观察哨,只见绿旗晃了晃,莳田喊了声点火,一时间爆竹炸药之声,将莳田的耳朵都轰聋了。

「诸将士听令,射~ !」,莳田首先拿下背上长弓,也亏得开始说了计划,不然此时谁知道主将说的什么,纷纷解下长弓,跟着往林子外面射。

哀嚎与惨叫,从爆炸开始,直到莳田众人射完壶中箭矢依然没有停止,莳田这时喊道:「众将士,随我冲~ !」

等众人冲出林子,几乎是齐刷刷停住了脚步,眼前的景象说是人间炼狱也不为过,村落的房屋几乎全平了,到处是残臂断躯,村落外的陷坑里有些还没死透的倭人,依然在歇斯底里的痛嚎。

「这些倭人屠我百姓,掳我妻儿,劫我牛羊,万死不足惜,绝对不可存有怜悯之心,巡视过去,不留活口!」,莳田几番生死,对战场上的残酷已经是习惯了。

「大人,未下船的那些倭人逃跑了。」,高出了望的哨兵看到几艘倭人的舟船离开了港口。

「跑了才好,不然咱们就钓不来大鱼。」,莳田探出长枪又戳死一个半残的倭人,这时转头喊道:「所有倭人尸体扔进海中,不可留下半点。」

岛上本就不大,刨坑得刨多久才能埋进这千余倭人,何况这世上还没有为敌人刨坟树碑的说法,但让尸体放这也不行,气候炎热潮湿,万一出个瘟疫,那就倒了血霉了。

战场打扫很快,莳田此时集结众人说道:「搭帐搭灶移至高地竹林,四周高筑砖瓦土围,限两日完成。」,莳田知道,再来的盗寇,他们不狂轰滥炸一番,绝不会登岛,面对火炮轰炸,任何陷阱都没用处,只能死守。

包括莳田在内,所有人都开始堆筑土围,光是泥土是不可能挡得住大炮的,所以就将那些被轰成渣的房屋砖瓦全抬上高地,砖瓦混合湿泥再掺杂竹子,等烈阳晒干土围,就是一道极好的屏障,将这些都做完了,这才得以暂时歇口气。

这天莳田和副将几人在喝茶聊天,就听一副将说:「大人,这些倭人女子依属下愚见,是否先将其送回内陆。」

「吃食不够?」,莳田好奇副将这么说,枯守如果有个女人,不会那么压抑。

「茫茫大海,鱼虾皆巨,食物当然无忧,只是属下以为行伍之中夹杂女子,实在不妥。」

「如果女子不够众人分属,那自然不妥,但如今女子众多,那里来的不妥,行伍枯燥本官了解,若是没有这些女子,我才怕炸了营。」

「可我中华礼仪之邦,如此行径与倭人何异?」,副将虽是武将,但腹中经纶。

「送回内陆她们又是何去处?不外乎卖与青楼或是给人做外室玩物,等容貌渐老又会被扔之长街乞讨为生,那样就算尽了人道?你再看看如今,她们虽然衣不蔽体,但精神十足,脸上尽是笑颜,为何?因为每个人分属到的倭人女子,他们都尽力在呵护,哪怕是一口行军白饭,都会让其先食,人非禽兽,怎么会不懂得什么才是好。我想就算回到中原,她们依然会受到将士的爱护,这就是我华夏儿郎与倭人的区别。」

「可这事万一传回朝廷,对大人声誉有损啊。」

「匹夫之向,为何要去向那些卫道士辩解?而且往往越清高之人,后宫妻妾越多,妻妾地位甚至还不如猪狗,这般行僵一般的人,我为何怕他诋毁?」

「大人高义,属下愿一生追随。」,几位副将几乎是同时表明心迹。

「呵呵,我只是暂代此职罢了。」,莳田在树下看那些在清理残砖断瓦的将士,转头又看了看菲菲对副将说:「再次的恶战,也不知几人能回,如果我战死,你要记得,带此女回中原,随她去就是了。」

「大人多虑了,属下一定誓死保卫大人安全。」

『唉……』,莳田叹了口气对菲菲说:「你知道么,我真不想打仗,我家中妻妾都在等我回去,而且还有一个怀着身孕。」

「没人愿意这样死掉……」,菲菲此时百感交集,她一直认为莳田是仇人,可此时有点看不懂他。

「是啊,都想活着,活的更好,所以我们有了战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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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启禀大人,倭人三日前过了澎湖列岛。」,这天莳田躺在崖边晒太阳,一个传令兵急冲冲的跑了过来。

莳田坐了起来,心里细算之后说:「让外围巡视加强,分成一个时辰一次,距百里。」,说完这些,莳田起身走回营地,看着三三两两聚在一起的『临时家庭』,大声喊道:「集合。」

「倭人距此地最多还有两天路程,此番必定是场恶战,但等倭人海寇包围之日,就是他们寿尽之时,众将士可有信心~ !」

「有~ 有~ 有~ !」,众人齐声的大吼,显出他们的决心,这也是他们心里的写照,跟着这样的大人打仗,死了都不亏。

这时莳田转过头对身后一员副将说:「你速去大军集结海域,令他们务必隐好身型,静待海寇。」

「此番大战,胜是英雄,死是英烈,无论生死,青史必定有载,人活百年谓何?不外乎功名利禄,如今有这一战,尔等都需竭尽全力,无论生死,本总督都与你们一起。」,莳田说完顿了顿,看着军心高涨的部众说道:「检查所有武器,务求战时不怠,散了。」

鼓舞完军心,莳田一人走到海崖边,听涛耳边,雨未至,风先行。

安静的日子只过去了一天,第二天二更时分,一传令兵冲入营地,大声喊道:「盗寇来了,起身迎敌~ !」

这次集合是最安静迅速的了,莳田问传令兵:「敌人距离多远?」

「启禀大人,按照估算,大约小半个时辰就到。」

「所有人拿好武器弓矢,墙后待命,切不可离开土墙遮掩,以免无谓伤亡。」

这边莳田众人刚躲到墙后,就听一声遥远的炮声响起,一声巨响在岛上炸开,随后无数的炮弹轰击过来,莳田被震的头都发晕了,心中不免骂娘,不是说还要一会么,怎么就来了。

传令兵没有说错,盗匪的巨舰确实还要一会,可他们也有成群的小舟,这些小舟上也架着火炮,此番轰炸已经让莳田等人抬不起头,等到盏茶之后,敌人巨舰到来打横船身,真正的暴雨来临了。

大炮的火光,一次次的划破黑夜,几乎没有间隙的轰炸,将低洼平地处的树木花草尽数扫平,有些树木刚起火苗又被随后而至的炮弹轰灭,莳田等人呆在土墙之后,被爆破气浪掀起的泥土碎渣轮番掩盖,只好不停的抖动身子来颠落泥土,免得被活埋。

这样的轰炸,足足持续了大半个时辰才渐渐放缓,莳田拍了拍脸,爬上土坡往下瞧,只见低洼处像是被人夯过一般平展,往日的草木溪流都不见了。

「众将士弓箭准备,听我号令。」,莳田借着月光看着远处缓缓靠拢的巨舰,拔出腰中宝剑。

「射~ !」,荒岛平坦,登陆很快,只待一部分盗匪登陆靠近,莳田看准距离,喊出号令。

莳田这边弓矢巨弩挺多,因为闲时莳田就令人伐竹做弩做矢,也做了些颇具威力的巨弩,随着号令,密密麻麻的弓弩强矢破空而出,众将士也习惯了主将的打仗方法,个个都窝在坡后也不露头,只管对着主将指的方向射便是了。

高地对低洼,弓矢有着强大的优势,何况莳田部将不缺弹药,箭镞像是无尽一样轮番射出,倭盗几次冲锋不成,转身准备撤退,莳田看准高呼:「谢副将部众持盾随我冲杀~ !注意听我号令,随时准备撤退~ !」

倭盗正憋屈的紧,看到对方冲了出来,大喜之下转身准备肉搏,两边刚要碰上了,莳田高喊:「撤~ 撤退~ !!!」

一时间,莳田方转身就跑,倭盗跟在后面哇哇叫着追杀,莳田看距离差不多,对着土坡上嚎叫:「众人听令~ 持盾~ 弓箭手~ 速速射击~ !」

也是夜晚视线不好,跟在莳田身后的倭人追杀得正起劲,忽然身子一震,低头一看自己身上多了根箭镞,随即自己身边一片哀嚎。

等到莳田众人顶着盾跑回土坡后面,倭人也死了个七七八八,只有些听得懂汉语的盗匪落荒而去,莳田喘着粗气传令:「周将军,你领人前去将未死敌人斩杀,记得带回那些大刀,分给将士使用是一柄利器。」

这边战场刚打扫完,盗匪那边的大炮再次响起了轰鸣,这次可就没有那么短暂了,莳田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只觉得空气中充满了火药的味道,营地、竹林统统变成了碎末,身后的土坡都有些烫人。土坡好几处被轰破,一些将士被掩埋在浅沟里,可也没有人去救援,因为此时都被震麻了爪,脑壳里个个都是嗡嗡作响。

直到东方微微泛白,越来越稀落的炮声才彻底停止,炮声忽然止住,莳田『哇』的一声,随后狂吐不止,许多将士也几乎是同样的反应,没法子,这种近在咫尺的不停颤抖,让他们的肠胃极度不适。

周将军擦了擦嘴凑过来说:「大人,为何我方驰援迟迟未到,再这么下去,属下担心防不胜防。」

「别急,百里海路过来要些时日,此番前来正好,敌人已经弹尽,随意斩杀便可。」,莳田这时揉了揉眉心,抬头呼道:「国家养兵十载,一朝报国就在今日。敌人已然弹尽,他们必定亡命夺岛,众将士听令,弓弩准备迎敌~ !此战苦处来了,你们可有退却者?」

「誓死追随大人~ !」

「好~ !不愧我是华夏儿郎,今天尔等铁骨为国,此举必定福荫子孙。」,莳田说完探头往外看了看,不出所料,敌人巨舰纷纷靠拢,下饺子一样的下人。

「弓弩准备~ !射~ !」,莳田看到敌人举着木板、木桶等等船上器具,心就冷了一半,可事以至此,不正是自己所料么。

近万人的倭盗大军,密密麻麻的往高地持续冲击,一方在等待驰援,心急如焚的急速射击,一方怒火中烧,誓要斩尽杀绝坡后之人。

待到敌人快要近前,莳田大喊:「众将士听令,随我冲~ !」

莳田手持长矛,腰别宝剑,从土坡后面身先士卒冲杀了出去,两千余人紧跟莳田身后,组成一个锥形阵,一头扎进倭盗人海,莳田此时心都在滴血,每看到身边有部众倒下,他的恨就加深一寸,每杀一个敌人,他的戾气更加一分。

步阵随着莳田缓缓前进,每前进一步,脚下就要多上数人尸体,有倭盗,有官兵,人在杀红眼的时候,是不知道痛的,好些将士看着已经是身负重伤,但仿若不觉,依然用着余力在厮杀。

都说北军多悍勇,南军多计谋,可在莳田心里,他们都是一样的,一样的勇敢无畏,一样的英雄好汉,说大是为了子孙后代,为了一方安宁,说私是想高官厚禄,可谁不想?而且敢舍身赴死报国之人,难道不应该得到嘉许么……

随着人潮的挤压,死尸越来越多,莳田很欣慰,自己将士死的还算少,盗寇多年海上闯荡,早已习惯海战,对陆战步阵一无所知,只知道乱哄哄的往前冲杀,希望能杀进战阵,砍杀中间那些放箭的兵士,可哪里有那么容易。

莳田此时杀了多少人,他自己记不得了,一杆亮银枪上布满血迹,倭人虽狠,但面对莳田压根没有一合之敌,久了倭人也看出此人厉害,纷纷绕过莳田往他身后方阵砍杀,莳田看不得将士惨死,随后也不再头阵,喊过李将军顶替,自己拿着长枪四处游走。

浴血不足以书此战,亡命难解说步战惨,贴身的肉搏,刀剑纷飞,残臂断肢就在自己眼前分解开来,莳田方知道,此时松一口气,倭人就会冲进战争屠戮弓手,只要战阵中间弓矢断了更,人潮挤压都能将剩余的人挤死。

莳田游走的同时也在看,计算双方的人数,自己带来的泉州精锐,此时还余一千五左右,而倭人至少伤亡两千余人,五百对两千,虽然战绩可逆天,但自己的部下不像自己,他们的体能是有限度的,可能只是一个松懈,那就是兵败如山倒。

莳田这时杀回李将军处,对李将军喊道:「李将军,继续前进,本官去去就来。」

「属下得令~ !」

莳田一个纵身跃起丈余,亮银枪横扫过后空出一片空地,紧跟着长枪飞舞,生生扫出一条道来,有些在后面上不得前的倭盗,根本没想到还有人能冲出来,还没反应过来就被长枪洞穿。

莳田冲出人海,只有一个目的,找出敌人主将诛杀,不负他所愿,当他冲出包围,就在十余丈外,一伙穿着精美的倭盗正在摇着扇子、举着旗子说笑。

看到莳田天神一般杀出人群,这伙人着实吓了一跳,紧跟着转身就跑,真应了那句,越是权贵越怕死。莳田那里会让他们给跑了,只是几纵便追了上前,如同虎入羊群,一杆长枪无人能敌。

待到斩杀最后一人,莳田转身欲走,背后就听一声轰鸣,莳田就感觉身体震了下,低头一看自己的小腹被暗器洞穿了,莳田转身一看,一个并未死绝的头领,手里拿着一柄铁器,想来暗器就是从那里发射出来。莳田举起长枪一掷过去,银枪洞穿首领头目,这次是死的不能再死了。

莳田扯了自己衣摆,在自己腰上用力一系,抬头看着密密麻麻的人群,有种隔世的错觉,死……死就死罢……

莳田咬着牙,一抖长枪势如猛虎一般再度进入包围,这次莳田学乖了,看来敌人还是保留了海上的指挥方式,用的是旗语。莳田找准了套路,专门找那些举旗之人砍杀过去。

看着倭盗的指挥越来越少,莳田愈加没有人敢靠近,对倭盗来说,莳田简直就是杀神,一枪出手至少死一个,一剑掠过更是一片倒下。

随着倭人胆寒,只余千人不到的官兵,看到平时和善的总督,打起仗来如此神勇,个个身受感染一时士气如虹,挡着睥睨。

当第一个倭盗开始逃跑,然后第二个、第三个……后面就像是潮水一样,莳田这时沙哑着嗓子喊道:「众将士听令,追~ !夺船~ !」

一场罕见的追逐战开始了,千余人追着至少七千人的场面,亘古罕见。

看着一艘艘的巨舰轻舟起锚离岸,莳田心急如焚,对身侧李将军说:「李将军暂领部众,堵住路口即可,本官去夺艘船来。」

「总督大人小心~ 」

李将军还没说完,莳田已经杀进人堆,所到之处如同巨石碾压,在本就拥挤的路上生生劈出一条道。看准了一艘巨舰,莳田一纵而上,将正准备转舵逃跑的倭盗砍杀,重新扔下铁锚,舞着长枪杀进了船仓,这艘船被最早逃跑的几个倭盗占了,倭盗着急逃跑,并没有等其他人来,就关了舱门准备逃跑,也乐的莳田轻松。

待杀完舱内倭寇,莳田回身去了甲板,也不下船,就看着倭盗纷纷寻着舟船跑路,李将军领着部众在上面路口处往下不停的抛射箭矢,上了船的庆幸不死,没上船的哭爹喊娘。

舟船之巨多,这几千人上的极快,差不多有三四千人驾船而去,余下的皆被射死。

「总督大人,此番大胜,朝廷必有封赏啊。」,李将军满面春风,虽然部众死的死、残的残,但自己还活着,不是么。

莳田此时坐在船头,迎着破浪海风,听着李将军说话,他也不回答,只是微微一笑,有些苦涩。

「大人看起来有心事?」

「一战成名本是喜事,可我们死了这么多将士,战死本无可厚非,但如此冤死,我如何高兴得起来。」,莳田摸了摸腰上的轻纱,腰部还有些疼痛,本来中了那种不知名的暗器,以为必定淬毒,自己会死,谁知居然没事,也是上天保佑吧。

「大人,属下说句违心的话,此次援军迟迟未到,就算是有人算计大人,可并无证据。」

「需要什么证据?本官没死就是最好的证据,其实我也不怪他们,攻防打了数十年没有结果,如果被我一来就平定,这样天大的功劳,只要我战死,他们就可以沾光,否则他们不但无功还要受罚。」

「那大人还有何打算?我与众人商议过,都决定誓死追随大人。」

「呵呵,那样你们的出路在哪里?将士们此番功业,足可以光宗耀祖,跟着我只是做一个家将亲兵,有何前途?何况现在就算是没有成家的兵丁,也是拖家带口了,那些倭人虽然千刀加身不足泄愤,但他们的女子个个温柔乖巧,虽说做妻不足,但做个妾室外房,也是很好的。」

「大人~ !」

「不必再说,此次将船驶往天津卫,你们就在天津卫等我消息,我会禀明皇上,让你们有个封赏去处。」

「谢大人……」

莳田不再说话,他感觉好累,李将军刚离开,菲菲走了过来,靠近莳田轻声说:「谢谢,你为什么不恨我?」

「你也是为了报仇罢了,我要是恼你,就将你留在荒岛就是了,如今那里寸草不生,虽有水源,但你又能活几日。」

「你何时知道我骗了你?」

「倭盗轮番轰岛的时候,但那时我们都没有退路了。但我想不通,你如何让泉州府能听你的话。」

「李都统与我同床之时,我只告诉他,如果你死,泉州上下人人能升官,他还能得到我,所以他日日等在门外,只等你让他传令。」

「呵呵,是啊,你有无比的美貌身段,李都统却只是个夯货。他就没想过,如果赢了此仗,他能连升三级。」,莳田苦笑想哭。

「有时候,远处的梦幻不如眼前的实际,这是天性,只是我输了,而你不恨我。」

「你害死我千余将士,如果换了个人,将你剥皮拆骨都不足平恨。可你的遭遇又是我一手造成,你也是个可怜人,我恨不起来,我只恨战争。」,莳田远望夕阳,眼角挂着男儿的泪水,他为逝去的将士伤悲,更为自己伤悲。

「谢谢……」,菲菲伸手挽住莳田的臂膀,轻轻靠着他的肩头说:「如果当初我遇到的是你,该有多好。」

「回到草原,记得我跟你说过的话,不再挑起争斗才是正道,中华万里河山,可容无数民族,何况你们胡人,不然兵戈起时血流成河,你们容身之处只怕都没有了。」

「不要我跟着你吗?我想,我已经放下仇恨了,如果你真的不恨我,就让我跟着你,我想为我的仇恨赎罪。」,胡人直爽,菲菲更甚。

「那你那些族人呢?」

「他们只怕早就推出新的头人了,我回去只有一途,继续做新头人的妃子,我已经厌倦了,好累。」

莳田笑了笑抓住她的手,两人的这段纠缠,此番才真正告一段落。

半响,菲菲问道:「你回去后有什么打算?」

「给活下来的人一个出路。」

「你啊,心太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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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去天津十来天,到了天津莳田让那些将士在码头等消息,自己带着菲菲快马赶往京城。

无视那些见了鬼一样的禁宫侍卫,莳田打马径直到了内城,内城守门侍卫见到莳田,讶异的说:「雁国公~ !?你……你还活着?」

「此话怎讲?」,莳田这才明白那些人的眼神是个什么意思。

「福建军报,雁国公力战倭寇,以身殉国了啊~ !」

「讹传罢了,皇上呢?我这里有紧急军令,要启奏皇上,还请帮忙通禀一声。」

「皇上下了早朝这会应该在南熏殿,雁国公还请稍等,小的这就去。」

南熏殿离内城门并不远,一会功夫侍卫就回来了,冲莳田说道:「皇上听闻雁国公归来,喜不自胜,特赦国公打马快快前去。」

莳田拱了拱手道谢,打马而去,还未到南熏殿门,就看到皇帝站在门口等他。

「皇上~ !臣回来了,劳皇上担心,臣万死~ !」,莳田一跃下马,快步跑到皇帝跟前跪下。

「回来就好,回来就好啊。」

「皇上,臣有一事禀报。」

「何事?」

「臣率军死守琉球,本可一战而功全役,但福建水师迟迟不予援护,置战略意图而不顾,委与现状而安然,导致我部半数被屠,仓皇撤退,福建水师有不可推卸之责。」

「福建水师能战否?」

「启禀皇上,臣率部众只是步战精锐,尚可与倭寇一战,水师战力更胜自不用说。」

「那他们为何不战?」

「臣以为,他们居心叵测。」

「福建巡抚将你的意图上了折子,是朕让他们不要出兵。」

「皇上……臣不明。」

「你谋略甚好,但可曾想过,驻军外海孤岛,往来就要数月,俨然海上一国,一朝不臣,那我天朝岂不依然是铁索横洋。」

「可皇上……」

「朕早已下令,在你守岛之时,责令福建水师直驱南洋荡平匪岛。」

「皇上,只是驱逐扫荡,难以除根,臣以为不妥。臣之建议虽然不全万世,但只要我皇圣明,驻守官兵定然难起异心,还望皇上再三斟酌。」

「近海岛礁,朕以令广东福建收入版图,往来数月之孤岛,朕已经赏赐给沿途那些番邦外国,不用再议。」

「是。」

「你可有不甘?」

「皇上圣明,臣不敢。」,莳田感觉自己快要吐血了,可皇帝要的是万世基业。那种朝不保夕,如同短工一般的利益驻扎,在读书人心里都是无用的存在。

「恩,还没回去吧。」

「臣回京就赶来面圣,未曾回。」

「赶紧回去吧,你娘亲前些日过世了。」

莳田一愣,悲愤溢满胸口『哇』一声吐出一口鲜血,直挺挺的晕了过去。

当莳田再度醒来,发现自己躺在公府家中,妻妾都围在自己身边,仙儿抱着一个婴儿,莲儿挺着肚子,都是眼中含泪的看着自己。

「哇……你这个狠心的,你真的还活着……!」,姗姗一声嚎哭,一头扎进莳田怀里,哭的昏天暗地。

「娘,娘亲真的去了?」,莳田看看周围一圈素衣妻妾,抬手抓住莲儿,哑着嗓子询问。

「娘亲日日盼你,后来皇宫传信,说相公战死沙场,娘亲悲愤不过,吐血而亡……」,莲儿揉着红肿的眼睛,虽然悲痛,但依然欢喜。

「父皇……父皇为什么说你死了,你明明没死啊……让我们都难过好久,一直难过。」,萱儿伸手抓住莳田的手,捏的好紧。

「娘啊……儿不孝……」,莳田眼中赤红,可语调无比低沉。

「夫君,你要是难受,你哭出来,你这样看的我好难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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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莳田一家人在后院祭拜老娘,莳田磕过头,喊来青萝说:「青儿,我不想做官了。」

「夫君不想,那便不做了罢。」,昨天夜里莳田跟她们说过这些事,青萝能理解夫君的苦。

「你倒贴心,我真觉得我不是块材料,看不透这个世间,我没有能力去改变什么,因为我没能力与天下人为敌。」

「夫君如果累了,那我们就回滇南,哪里可以让我们一大家人快活的生活,不让夫君这般难受。」

「恩,我也正是这样想的,我这便去皇宫,为那些活下来的将士求个封赏,然后辞官回乡。」

「皇上应该会爽快答应的,归根结底只是皇帝不想多个异姓王。」,青萝看的透彻。

「是啊,官小了被官欺,官大了被皇帝疑,这官场是熔炉果然不假,你让莲儿他们都收拾下,我应该很快就能回来。等收拾齐备了,咱们就动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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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生功名尘土静归山林,一场浮生若梦世间几人看透。

(全书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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